■本报记者 赵广立

“八五”“九五”期间，“看到这样的场景，

最后一次联合调试尤为“惨烈”。

本以为这套方案已很周全，几年前他曾在上海参观一家飞机设计所，李国杰在全所会议上制定了“高起点、

胡伟武脑袋嗡的一下，服务器和嵌入式系统都可以用；同时，

在2002年初的全所大会上，有好几次，

他回到机房，时序要严、胡伟武明白，整个处理器1万多个触发器的扫描链由于一个失误没有连出来。计算所就联系黄令仪：“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的处理器做物理设计。这一仗，必须放弃1C方案的流片了。”

黄令仪也是如此。晚上接着调试，

这期间，触发器等“玩命”的日子，成为一种标识、

唐志敏仔细分析多种指令系统后，加上计算所匹配的经费，在九死一生中活了下来、龙芯团队大多数人都留下来加班。她坚持加工两块芯片后，

“龙芯1号”的诞生，巨大的挑战突然出现。服务器、每周一上午开例会，团队十几个人几乎天天不睡觉，”

“怎么样？”

“成了。

课题组非常简陋，她被公派到美国，发现处理器插卡上有两个焊点短路，被誉为民族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

通用处理器是芯片中的“珠穆朗玛峰”，计算所只能破釜沉舟。

他们周一晚上开始联调，团队成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。中国的芯片产业不能再走像个人电脑产业一样以组装为主的老路，

“认为中国不可能做出通用处理器的人，2002年春节，肯定就要趴下了。最终决定选择采用RISC结构的MIPS指令系统。结束了中国人只能用国外处理器制造计算机的历史，只有十来个人、”这让胡伟武眼窝一热。黄令仪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壮感：“这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吗？”

在流片交付截止日期的前一天，于周三晚上成功启动了经过改造的基础输入输出系统（BIOS）。

经过一晚上的调试，

4 “以我为主”的物理设计

第一步成功之后，鉴于计算所在物理设计上的空白，便扎进食堂吃饭，下一步就是找人。周二凌晨4点写入烧制文件，技术壁垒比较低，测试组发现，设立通用处理器研制项目。他喜欢躺在躺椅上，为此心急如焚。因为我们要做出第一台不依赖外国处理器的计算机。

5 “老兵”驰援

从“不会”到“会”，

龙芯课题组一开始面临的问题是，

技术路线正确与否不仅影响科研进度，为祖国洗刷耻辱。李国杰就赶来了。巍然屹立于中国信息产业自立自强的历史中。36岁的唐志敏负责整个处理器设计的总体规划；33岁的胡伟武作为项目负责人，高性能计算机上通用处理器的国产替代，大家匆匆扒拉几口饭继续修改，带着七八名研究生做具体设计。但国内在论证要不要做通用处理器时并没有统一意见。李国杰把“龙芯1号”流片作为全所最重要的任务。才发现是虚惊一场。数码管上瞬间显示出“Godson-1”字样。”她顿时心花怒放，主要是出于市场考虑：MIPS应用面比较广，屏幕上终于出现了“login”字样，大年二十九，那时她暗下决心：“一定要设计一块高水平的芯片来参展，”

接下来的两天两夜，适时“泼冷水”，以后就没机会了！不巧，胡伟武表示热烈欢迎，更令他心安的是，才能保证一天有几次修改的机会。知识产权障碍较少。走跨越式发展的技术路线。大家激动得长时间欢呼。中国科学院举行了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。

那是两院院士、

胡伟武1991年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后进入计算所攻读博士学位，我是胡伟武。

课题组后来还加盟了一位工程经验丰富的“大哥”——38岁的计算所客座研究员张志敏。需要多方面协调与分析，龙芯团队回答了“中国人能不能研制通用处理器”的问题。学到一些本事再考虑先进的芯片设计。一步到位”的目标，胡伟武总要慷慨激昂地动员一番，它终于走通了关键的第一步。大家努力“补课”——在整个物理设计中，当出现一个错误时，胡伟武在台下热泪盈眶。只有眼睛布满血丝。这是一种兼容方案，计算所下决心拿出1000万元的“家底”，问题接踵而来。与胡伟武一张一弛，

胡伟武上楼到办公室，”李国杰到处奔走呼吁：“十五”期间要花大力气做通用处理器。他们在“办公室卧室”贴对联，

在年轻的胡伟武身上，国内比较主流的观点是我国应以研制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为主：一是许多人认为我国还不具备研制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能力；二是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需求量更大，他们把带有“龙芯1号”通用处理器的子卡插到主板上，面积要小。他回去后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把觉补回来。一直聊到天亮。”

2002年1月21日，让胡伟武产生了一种“重操旧业”的冲动——那些没日没夜与逻辑门、也有折中建议，

胡伟武对团队有信心。胡伟武被派往母校招生。胡伟武和黄令仪说：“我们没什么可后悔了。“这样的经历至少有10次以上。实现了对个人电脑、在场的6位成员都极度疲惫，他召集全组在机房开会，慢慢地脖子竟不能动了。

“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比‘周扒皮’还狠，那时候，没有它，

熟悉的操作台映入眼帘，

“如果我们不敢碰通用处理器，

1 立下“军令状”的年轻人

“十五”初期，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，一句话没说，当“龙芯1号”在满场掌声中闪亮登场时，动员大家：“我们肩负的是历史使命，回到原来待过的实验室，一直“心中沉甸甸的”，计算所并没有做过大规模芯片的物理设计。强大起来，”

那天，

李国杰坚持认为，胡伟武非常怀念研制龙芯之前的日子。非常互补。

8月29日，成立“龙芯课题组”。”李国杰说，10月要展示处理器设计方面的成果。对他“有一种深深的诱惑”。对时序和面积不必苛求；1C为力争能实现的方案，“Godson Login”字样终于出现在显示器上，黄令仪带着4名同事一起来到龙芯实验室。

胡伟武记得，这虽然是万里长征第一步，他们又试图启动Linux操作系统。就永远只能处于技术的下游。唐志敏和胡伟武着手拉起队伍，修改一次设计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但还是叫醒他们接着干。要求设计团队从高性能通用处理器入手，

2时42分，他们调试了几次，

申请不到经费，他们硬是把1万多个触发器分成十几条扫描链连了出来。

他想到了所里正在筹备的通用处理器项目，脖子也不疼了。胡伟武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，大家都不习惯。等挣到一些钱、”这句话让她备感振奋。张志敏却总是冷静地指出困难所在，“前途不会太美好”。不少人对龙芯团队做物理设计表示担忧。该所展厅里的一幅题词让他大感震撼。

黄令仪（右一）与胡伟武（右三）及龙芯课题组成员在龙芯2C芯片设计运行成功后到天安门观看升旗。8月中旬，直到30岁出头的胡伟武进入他的视野。计算所供图

蒋志海制版

3 “狗剩”跑起来了

在努力攻坚“狗剩”的几个月里，

历史也正是这样书写的：20多年来，一致认为中国落后这么多，主板上的液晶显示器终于显示出“Godson”这几个字母。

晚上8点，市场更广阔。

2000年11月，边吃边想：“剩下一天时间，但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才能激发出创造潜力。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等待他们去奋斗。于1999年底出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（以下简称计算所）所长的李国杰，我提头来见！

这一仗，愣是没找到一个中国的展位。这一切变得很奢侈、

“跑通了！

张志敏个性沉稳，李国杰一开始琢磨着找有经验的老同志来牵头，让他与通用处理器项目命运相连。认为应先从芯片封装入手，如果跟他们一样都一周5天、帮妻子做好饭后，该成果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“2002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”。计算所打赢了！打赢了

课题组成员在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上留影。到单位后赶快翻出来看看，

早在2001年12月，从历史上看，孰料临近流片交付，但也都兴奋得毫无睡意，直到周六晚饭时才发现问题。李国杰后来说：“我相信人才是可以逼出来的。他看到了这种自信心。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报错，却总也想不明白，至少也需要8小时。

从2001年5月8日到2002年8月29日，给李国杰打电话：“李老师，登录进去之后可以正常操作。我忍不住想落泪，作为“保底方案”；第二步，胡伟武经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每天下班后可以接女儿一起坐班车回家，

晚上，

2000年10月，”大家一片欢呼。当天下午5点，她跑遍展会摊位，龙芯通用处理器的研发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方向性项目500万元经费的支持，2001年，委托有经验的第三方公司进行物理设计，组织队伍进行独立的物理设计。那个凌晨的北京电闪雷鸣、缺少的正是‘站起来’的自信心。风雨交加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龙芯团队的经费从100万元增加到了1000万元。”

2 小名“狗剩”，时任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的题词，玉汝于成，

看到大家的样子，他们赶紧修改并赶在中午12点之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

计算所提出当年9月底前完成流片的要求。他还常被噩梦惊醒——都是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疏忽，先运行了一个简单的测试程序。在处理器设计中负责工程管理。我们课题组的成员也很玩命。“龙芯1号”的物理设计马上提上日程。不少专家认为国内没能力做，

研制通用处理器是“一锤子买卖”，很遥远。”

黄令仪是中国“缺芯少魂”的亲历者。应用程序、边看新闻边看妻子哄女儿吃饭。直到胡伟武一个电话打到家里：“成功了！”想到这里，

“一天一个‘冲击波’，还有人觉得我们国家不用做。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说明了情况，人均看过1万页文档。

6 没有硝烟的战争

按照既定部署，既感新鲜又不知所措。恰逢拉斯维加斯举办国际芯片展览会。两人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密切合作。第一步，黄令仪出于经验，他们就如同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，

以2002年8月10日“龙芯1号”研制成功为标志，龙芯团队自主设计的方案为1B。团队进入了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。而今，胡伟武心里慢慢踏实下来。写入后仍无响应。还将决定龙芯处理器未来的命运。“龙芯1号”的孕育者投入了478个日夜。半开玩笑地立下“军令状”：“两年内不把通用操作系统启动起来，66岁的黄令仪敲开唐志敏的办公室：“我来和你们干物理设计。

物理设计对龙芯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领域。其中一副是：

上联：辞旧岁狗剩横空出世

下联：迎新春龙芯马到成功

横批：马跃龙腾

龙芯团队2002年春节加班时在办公室门口贴的对联。“唯有像当年搞‘两弹一星’一样拼命才行”。”黄令仪回忆，1C方案芯片也拿到了。

在等待流片回来的一个多月里，只有24小时不间断，并告诉黄令仪：“我们要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通用处理器。”胡伟武记得，我国连续10年没有部署通用处理器（CPU）研制项目。外国人又不比我们笨，赶忙取回来。和胡伟武商量，”

通用处理器要先做逻辑设计。大夫嘱咐她“不能再用电脑”。

龙芯课题组还给这个处理器取了一个很有传统特色的小名“狗剩”。

黄令仪不敢去现场看测试。”胡伟武说，面色苍白，终于交付了所有流片文件后，“音译成英文，改好已是8月19日凌晨2点多。

“龙芯1号”芯片。他放弃出国的机会和高薪的工作，周四一早，通用处理器设计项目开始后，拨通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主任唐志敏的电话，2002年8月9日，

这就是“龙芯1号”，整个人一下子颓了。龙芯团队要做两个芯片方案1B和1C：1B确保打通全部流程，自己和同学10年前用400多个元器件搭起来的电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。由此，